牧者赞歌 1.梦醒

在大脑神经的刺激中，他醒来了。

开始的时候，大脑还是一片空白，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，只有少量的意识让他不会再一次睡去。他挣扎着爬起来，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，他此前从未感到呼吸有多么神奇和美妙，也有力气环顾四周了。

(资料图片)

这是个巨大且昏暗的空间，只有微弱的灯光能够提供少量的视野，几根冲天的巨柱屹立在远方，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，形态各异的黑影，在强烈的好奇心下，他向其中一个黑影靠近。

即使虚弱的身体拖慢了他的脚步，强大的黑暗蒙蔽了他的双眼，当看清楚那黑影的面貌时，他还是被吓得一激灵，摔倒在地上。那是一个全身赤裸的人，紧闭的双眼从被赐予过生机，完美无瑕的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，在现在显得十分诡异，而像这样的人在这个地方比比皆是，共同编排着名为“恐怖”的舞蹈。

他花了好久才冷静下来，发现这明显是在与一个木偶较劲，无论他做什么动作，发出什么声音，那个“人”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，于是他壮着胆子去摸了摸它的皮肤，很真实，但还是有一种隐隐的违和感，又尝试去摸摸其它的“人”，即使涉及到某些隐私部位，它们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。不过是算好消息，也可能是坏消息，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。

不过现在，他终于能够思考一些事情了。

我是谁？我不知道，但我可能穿越了，也可能是“他们”中的一员，虽然后者的可能性很大，我还是希望是前者。

我在哪？一个仓库，一个存满了“人类”的厂库，也可能是个陵墓，不然这些怎么会有人把这些人偶精心布置成这个样子？

我要干什么？首先是离开这个地方，待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想法，毕竟不会有人会把吃的和喝的放在这里。或许外面可能面目全非，但总比闷死在这个大棺材里强。

决定下来后，他便向最近的巨柱进发，他有一种预感，巨柱就是他唯一的出路。

看似很短的路，实际走起来却很漫长，从开始的奔跑，到最后的步行，巨柱的大小并未改变一丝一毫，以至于他以为自己走错了路，或看到了海市蜃楼。陪伴着他的只有那些所谓的人偶，以及他们神秘的微笑。有好几次，他一直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，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，回头看去，除开那些人偶以外，什么也没有。

他快要疯了。机械性的步伐让他感到疲惫，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弦，他真想在这个地方自由的奔跑，踢倒或踹到任何一个他所见到的人偶，然后趴在其中一个上面，发泄自己的欲望，然后打倒另一个，用指甲一点一点将人偶的皮拔下来，卸下它的骨架，饮用它的血液，然后……

踢到台阶的那一刻，一切的幻想都在这一刻破灭，慌乱之中，他用手臂护住自己的脑袋，虽然很疼，却也避免了一个磕死在台阶上的屈辱命运。揉了揉手臂，他惊奇地发现原本遥不可及的巨柱此时就屹立在自己的面前，或者说，触手可及。

在震惊之余，他沿着巨柱走了一圈，在观察巨柱的构造同时默默记下了自己走的步数。

巨柱外壳的由一种坚硬的墨黑色物质制成，密不透风，敲击时会发出沉闷的声音，但不能因此推断柱子是实心的。回忆一下，自己+步，换算一下，这个柱子直径差不多有15米，再按照这个无法估计的高度，一根柱子已经算是一个大工程了。在赞叹的同时，他也在巨柱上摸索，希望能够找到一条出路。

在一刹那，耳中出现了刺耳的杂音，漆黑无比的巨柱亮起了密密麻麻的橙色纹路。柱子一扇门滑开，柔和的白色灯光打在他脸上，生的希望破坏了他的思考能力，几乎没有迟疑，他大步迈进了白光之中。

与外面沉闷恐怖的气氛比起来柱内，空无一物的环境反而显得平静，在光线的作用下，他变得安静下来，却也不再走动，便干脆躺在了地上。然而并没有任何触感，算不上有多么舒适，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，他很快就睡着了。

在他睡着的那一刻，所有巨柱在同一时间苏醒，它们不断地闪动着身上的纹路，信息在瞬息间被交换着。千千万万个决定被认可又否定，直到一个真正可行的计划产生。

与此同时，他身边的原子突然开始碰撞，一种新的物质便产生了。那一刻，原子们成为了最好的工程师和艺术家，在不断的碰撞与粘合中创造自己的艺术品。而“它们”则负责缝合和组装，很快，一件纯白的衣上和一根钢棍便静静的躺在地上了。

在一切都准备妥当后，他便被决定醒来了，揉了揉眼睛，他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梦，梦里的他成为了当之无愧的英雄，人们都在欢呼着他的名字：罗慕•克里斯托，他很认可这个名字，于是便将这个名字占为己有。与此同时，他也看到了地上衣服，虽然没有颜色，但他还是对其有一种莫名的喜爱。迫不及待的穿上后，他转了一圈，希望此时能看清自己的相貌。

在双方眼神对视后的一个呼吸间，罗慕向后猛地翻滚，拿到了地上的钢棍随后以防御姿态面对对方。幸运的是，对方没有在他没有准备完全的时候发动袭击，而是与他一样拿了根钢棍，采取了防御姿态。对方年纪轻轻，体格中等，蓝色的眼瞳此时正端详着自己，虽然同样有白色的衣裳掩盖，却还是不能掩饰他的虚弱。

就像自己一样……

罗慕明白了，那只是自己的镜像。他突然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，对这个安全空间的好感荡然无存。此时的镜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扇破旧的门。

他推开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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